2007年11月5日星期一

刺秦

南宋,高宗绍兴十一年,除夕。

岳飞与部将张宪,儿子岳云被杀。岳飞被弓弦绞死,张宪与岳云腰斩于市门。

与此同时,同僚韩世忠也被架空兵权,为岳飞一事,自请辞职。

此刻的南宋,无疑已经埋下一颗导致国家灭亡的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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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秦

(上)

高宗绍兴十六年,元宵。距离岳飞被奸臣所害已有五年。在偏安的局势下,南宋朝廷夜夜笙歌,继续醉生梦死。每年进贡着大批大批的金银布匹,换取虚假的和平。此刻,正好是春节末的元宵,临安大街上挂满了花灯,整个临安城满溢着欢乐的气氛。

虽然朝廷说是和金国为友好邦国,但平民们都心知肚明,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,金国只不过是暂时停下攻城的脚步。天知道金国什么时候又会故态复萌打过来?不过趁着还没亡国的时候过节,总好过亡国了连节都没得过。

夜色已经深了,但是人群还是没有减少。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,暂时也把金国的要挟放在了一旁。在熙攘的人群中有着两个满面风霜的男人,身上挟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,让几个想在灯节上搞搞怪的混混都识相的躲到一旁。

“凌勇,你准备怎么办?”其中一个蓄留虬髯胡的男人冒出这么一句。

“等机会。我要杀了那个害死岳元帅的混帐东西。”另一个男人口中恨恨的回了一句。话音刚落,两个人立刻转入了在大街上的其中一间客栈,原本要喝酒的心情也暂缓下来,毕竟才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赶到这里,就算铁打的也是会累。凌勇看着自己包裹中的东西,脑袋中满满的都是以前的记忆。毕竟自己离开那个家后也有很久没回去了,那个家应该坍了吧。

现在的凌勇,脑袋中的记忆,只有复仇,还有隐隐约约的思乡情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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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一早,凌勇和虬髯胡两个人混进人群中,他们其实并不打算直接杀进去秦桧的府上。毕竟人家府上那些卫队不是吃素的。但是内应倒是收买的了。这时,凌勇才塞了一小袋银子给秦府的一个家奴。“知道了。那家伙老归老,倒是个好色的家伙。每个月的初八、十五、二十二,他都会去狮子楼喝酒,顺便找几个歌女陪他玩玩。”

“老不死就算了,倒爱摧残年轻女孩。”虬髯胡搔搔自己的胡子,苦笑着。

“就是因为家里的没办法兼顾,不就找年轻的?这要叫什么…采阴补阳?”凌勇才说完,虬髯胡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大街说这个太猛了,回房间说比较实在。”凌勇笑了一下,立刻和虬髯胡回到客栈去。早上肚子空空就去探消息,现在快饿昏头了。

回到客栈随意的叫了盘生牛肉,和着面条大嚼起来,精神从面条流入胃部就开始疏缓下来。把凌勇刚刚的念头给稍微浇熄了。原本凌勇在靠近秦府的时候就打算直接翻墙进去直接把目标给刺了。虬髯胡拉着他才打消念头。

“怎么,仇恨真的让你想见血?”虬髯胡边问边要了多一碗面。

“如果可以杀了那个家伙,我不介意拿命去换。”凌勇看着面前的生牛肉,手上一用力顿时把筷子扭成两段。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满溢的杀气,顿时收敛了不少。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他吗?”

“没听你说过。你要说我不介意听。”虬髯胡打了手势,要了多一盘牛肉。

“有人告诉我,她被那个奸贼杀了。我的手沾染上这么多人的血,多他一个也没有差别。”

“我知道。你从进岳家军就是这样。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,然后全身鲜血还可以豪迈的大笑。到现在你还是改不了嗜血的性格。”虬髯胡放下筷子。“所以岳老爷子一早才叫我看住你,不让你这个嗜血的家伙乱来。”

“屁。就算老子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。再怎么说你也不是和我一样。就算岳老爷有灵也管不了我。”

“至少我还懂得克制。哪像你这个嗜血鬼巴不得连人带骨头都吞了!”虬髯胡不忿的回了一句,正当两个人只差没把刀子摆上桌面时,正好外头有个拉琴的老头走过。两个人对望了一下,立刻朝外吼了一声。

“老人家!您拉琴的是不?借我您的琴一用。放心,不会把您吃饭的东西给砸了。”虬髯胡说道。而那老头也直接把琴给递了过来。“来吧,死小子。你唱错一个调子老子就当街把你踢出大门口叫你睡街边。”

“你自己才小心。弹错一个调子你也好不到哪去。我也会一脚把你踹出去。”凌勇抽出脚上的匕首,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,口中轻轻的吟唱起来。

发冲冠,凭阑处、潇潇雨歇。
抬望眼、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。
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。
莫等闲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。

靖康耻,犹未雪;臣子憾,何时灭。
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
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
待从头、收拾旧河山,朝天阙。

“刚刚好。唱得不错。”老头坐在栏杆上,竖起手指摆了摆。其他人听完后都愣了一下,接着才大声喝彩起来,有些还奉上碎银要他们再来一首。但都被虬髯胡拒绝了。

“谢谢了。”凌勇回了礼,虬髯胡把琴还给了老头。“你的杀气很重呢。去过战场?”突然,老头看了看凌勇,再看了看虬髯胡。虬髯胡的右手已经按在腰间,而凌勇则迅速抓起匕首。“冷静冷静,孩子。我也是从上面退下来的。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得到。”

听到这里,凌勇和虬髯胡才安下心来,立刻也给老头叫来吃的。“想刺秦桧?”

凌勇和虬髯胡看着老人,点了点头。“我想你们该收手了吧。秦桧那厮最近不知道怎么的,把自己的亲卫队加大了一个小队。杀他可是有难度的。好自为之吧。”
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
“你们打听的那个家伙是我儿子,做老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?”老头说完就走出客栈,凌勇和虬髯胡互看了一下。

“干吧?”过了很久虬髯胡才开了口。

“嗯。找个晚上去狮子楼。”凌勇回答。“还好那个贪官家里什么没有,钱最多。至少可以让我们打埋伏到秦贼去找乐子的时候。”

“那,就等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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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的晚上,凌勇和虬髯胡两个人去了趟狮子楼。两个人躲在隔间里头喝酒顺便打听消息。也知道秦桧每次来到狮子楼就会指定其中一个歌女来陪客,原本掌柜的根本不想说歌女住的地方,但在十根银条的闪烁光芒下也立刻松了口风,立刻把那个女人请来。

凌勇的心脏,在那个女人推开门的时候就略略停顿了。她,很像自己的妻子。“你是掌柜说的那个叫什么小豫来着?”虬髯胡看了看问道。女人点了点头当作回应。凌勇一直到虬髯胡一拳擂在他背上才回神。急忙开口问了一些问题。

“对了,这个月二十二秦桧他不会来噢。”小豫离开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,回头对他们说。

“为什么?”凌勇不解的问。

“听说他妻子这个月二十二生日。他说不会过来。下个月初八他就会来了。有空的话,来捧捧场。”小豫说完就走了,凌勇和虬髯胡两个人相望一眼,也付费离开。

回到客栈后,虬髯胡和凌勇都不说话。这下可好,原本还以为可以三天解决的事情,得拖到下个月。对凌勇和虬髯胡来说,却是个大问题。之前那十根银条可是压箱家底,两个人的身上只剩下一些碎银。虽然不大花费倒还可以撑到下个月初八,但是打探消息也得需要钱。

“没办法了。我去吧。”凌勇站了起来,打开窗户就往外头一跃。消失在虬髯胡的面前。两个时辰后,他就已经回来,手上拎着一个颇重的包裹。“不愧是京城,有钱人家随便拿一些就够了。”

“总觉得你拿这么多,不单单只是为了要打探消息罢了。”虬髯胡看着面前的金银,对凌勇有着一丝的怀疑。

“我…想回去。”凌勇的声量很小。“卸甲归田?顺便找个女人当新的妻子,平淡庸碌的过完一生?”虬髯胡呵呵笑了一声。“这不像你啊。这应该是我这个有家有儿女的人才会有的奢望。说到这个,我好久没回去了,这事完了你也去一趟吧。”

“嗯。”凌勇倒在床上,疲惫的感觉立刻侵袭他的身体。隔天一早,京城上下一片闹哄哄的。大批大批的侍卫们奔跑在大街上,并且全城都发了通缉令抓拿昨夜夜闯四户盗走大批财宝的盗贼。

此刻的凌勇和虬髯胡正在吃着早饭。听着旁边的平民百姓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谈论昨晚的事情,听得凌勇都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么神勇?自己也只不过偷偷摸摸去扒了两三样,哪有直接一脚踹开人家大门进去大喊“把钱交出来”这种屁话?这应该才喊完就给人乱枪捅死还差不多。

“流言真是让人畏惧。”虬髯胡喝掉面前的茶。

“尤其是在无知的人群中流传,那会更恐怖。”凌勇心不在焉的吃着面。虬髯胡站起身来。“我去街上转转,透透气。”

“慢走啊。别走到一半就掉进坑里头。”凌勇才说完,虬髯胡就给门槛绊倒了。在虬髯胡的骂骂咧咧声中凌勇也走回房间。此刻他已经打算好接下来几天得做什么了。

(下)

接下来的几天,凌勇每个晚上都躲到狮子楼去。往往都是一个人,叫了一桌子的菜。然后,也就只叫了小豫一个人在里头。两个人在里头什么都不做,他喝他的酒,而她每次来,也就弹琴唱着来来回回几首的调子。

有一天晚上,当小豫唱完一个曲子后,她停了手。“怎么了?”

“算算…你来几天了?七天,还是八天?”小豫放下手中的琴,坐在凌勇的对面。

“九天。来这里是第六天。”凌勇简单的回答。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六天晚上在狮子楼干嘛?说花钱,这六天花的钱才不到自己顺手牵羊摸出来的小部分;说闷?真的闷的话应该是去对面的青楼而不是这里。

“还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东西,让你留念?”小豫倒了酒,还是看着他。

过了很久,凌勇才搔骚脑袋。“食物很好,酒不错。如果还要再加的话……就是你了。”

“我?”

“或许是你的关系,让我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。我……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,但是我总觉得这里就好像为我漂泊的一生打上休止符。我……我先走了。”凌勇也不知道要怎么说,在小豫还没反应回来的时候立刻逃离现场。

回到客栈,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虬髯胡听。一听完凌勇歪七扭八的话,虬髯胡哈哈大笑起来,右手在他背上狠狠一拍。“好小子,我就说你怎么这次拿那么多,原来就为了一个女人?小子,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?”

“你说小豫?不会吧?你说我喜欢上她?胡子,你别开玩笑了。”

“哦,那你干嘛每天晚上跑去狮子楼?你那天第一次去看到那个女的整个人失魂落魄不说,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老人家都闻得到有爱情的滋味在哦。”虬髯胡搔骚自己的大胡子,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勇。“就算是又怎么样?”

“先说在前头,你喜欢人家人家未必爱你,而且歌女的嘴巴靠不住。你小心还没把秦桧杀了反而给他抓去凌迟处死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
“我会小心点。秦桧那个家伙怎么样?”凌勇不想再聊那个话题,立刻把话题拉回正常的范围。虬髯胡微微扬眉。“不需要等那么久了。下个月初二正好是主和派其中一个重要成员家里嫁女儿,他肯定会去。”

“在那天晚上下手,一刀捅死那个家伙。”凌勇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。

“得手后,长亭相见。”虬髯胡说道。

还有八天的时间,要准备和调整自己的状态,八天已经足够。凌勇很明白自己的状况,现在是杀秦桧为第一,什么儿女私情、家乡思念都得放在一旁。他这几天都没去狮子楼,为的就是不要让自己的心绪混乱。

狮子楼。“小豫,今天那个豪客没有来呢。”楼下的刘掌柜看到大金主没来,一脸疑惑的问着小豫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对了…刘掌柜,我想…下个月十五就离开这里。”小豫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
“为什么?你不是在这里待得好好的?你可别忘了,除非有人把你赎出去、或者你自己已经存到赎身钱,不然你别想走出这狮子楼。”刘掌柜咄咄逼人的看着小豫,对他来说小豫可是摇钱树一棵,怎么能够放过?

“她的赎身钱多少?我出了。”冷不防,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。那个声音让两个人都转头去看。小豫一眼就认出那个大胡子就是和凌勇在一起的男人。

“客官,要赎我们的掌店宝贝可是要很高的赎金呢。没有个几千两可是不行的……”刘掌柜还没说完,虬髯胡把手上的包裹轻轻一放。“三个金元宝,够了吧?”

在虬髯胡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下,刘掌柜立刻收了钱,满脸陪笑的去柜台内拿出了一卷纸轴。“这是你的卖身契吧?检查一下。”在小豫确定无误后,虬髯胡立刻三下两下把卖身契撕了。“和那个金主一样,还有掌柜的,你可别给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把戏。像是留了副本还是什么来着,被我虬髯胡知道的话,老子包管你这狮子楼明天立马消失在大街上。”

掌柜给虬髯胡这么一吓,立刻吩咐厨房立刻开炉。自己急忙往柜台下翻找出另一份小豫的卖身契,快手快脚的撕掉了。犯不得和大金主过不去,不过就一个歌女,而且卖身钱都拿回本了,就算了。这是刘掌柜这么想的。

二楼隔间。“谢谢你…”小豫还没说完就给虬髯客打断。“赎你出来不是我的意思,是凌勇的意思。就是那个每天包下你场子听你唱来来回回那几首曲子的傻小子。”

“凌勇?好特别的名字。他最近怎么都不来?”小豫问道。这时候隔间的门被打开了。“我不就来了吗?”

“死小子,你来啦。去哪里啦?”虬髯胡看到凌勇手上的包裹,纳闷的问道。

“给嫂子采购点礼物所以迟了。”凌勇把包裹交给虬髯胡,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。虬髯胡打开包裹,里头满满的都是金银首饰财宝等。“这太多了吧?而且,你自己不要吗?”

“死胡子,你五年没回家了,好好回家当个大财主不好哦?我只想隐居山林,无忧无虑就好了。”凌勇说着说着看到小豫,不知怎么的,下面的话全都卡在里头。“谢谢你把我赎出来。”

听到她这么说,凌勇苦笑着摇摇头。“我只是…我只是不想让我这辈子有什么遗憾吧。而且,这是我离开这里之前必须要做的最后第二件事情。”

“你要走了?”小豫惊讶的说道。“嗯。明天晚上,大胡子回他老家,我也要回去我的家乡。对了,你的家人在那?”

“我没有家人。我是给人拐带进来的。”小豫的语气有些悲哀。

“既然如此,你就去投靠大胡子吧。大胡子,你不是说还少个女儿?这里就有个现成的,认了她吧。”凌勇突发奇想,直接看着虬髯胡说道。而虬髯胡听到凌勇这么说,立刻满口答应下来。“哎呀哎呀,想不到走一趟京城竟然还会认到一个女儿。”

“那,敬虬髯胡认女儿,干杯!”凌勇开心的举起酒杯,虬髯胡和小豫也一起举杯。谈笑中,小豫拿起琴,调了调调子。“凌大哥,你明天就和我们分道扬镳了。我就为你弹这一首曲子当成为你饯行。”说完,手指微微一弹一拨,唱起了《雨霖铃》。

寒蝉凄切,对长亭晚,骤雨初歇。都门帐饮无绪,留恋处、兰舟催发。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念去去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

多情自古伤离别。更那堪、冷落清秋节。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、晓风残月。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。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

一曲弹尽,两个大男人叫好声不断。小豫放下琴,也和他们一起喝着酒,吃着小菜。这或许是她有生之年,第一次和所谓的“亲人”一起度过的夜晚吧。

夜深了。小豫和虬髯胡都喝得醉醺醺的。虬髯胡喝掉了几大坛的高粱,小豫酒量不佳,早就醉倒了。整个房间中,只剩下凌勇一个人。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封好的信放在桌上,纵然还有留恋,此刻,也应该都要忘记了。

此刻的大街,有两部马车正在街上慢慢的行走。随行的几个卫兵们都蒙打呵欠,企图掩饰自己的疲惫。灯笼中微弱的灯光勉强照耀着青石路面。凌勇一个人躲在暗巷中,手掌上的汗水几乎浸湿了匕首的裹柄布。

越来越靠近,越来越靠近…等到第一部马车经过的瞬间,凌勇动了。卫兵们被凌勇突然的出现吓了一大跳,愣了一下。此刻的他迅速伸出右手一刺,贯入马车内部!就在他以为得手的时候,第二部马车突然冒出一个声音:“给我拿下!”

很熟悉的声音。是秦桧那个家伙!凌勇一听就知道不妙,自己刺的肯定是替死鬼!他来不及想那么多,立刻拔出刀子往上一跃,奔向后头的第二台车子。那一声喝令在寂静的街道上不算响亮,但可以让人察觉。就在凌勇冲到第二台车子的刹那,四面八方顿时冒出数十个守卫!用脑袋都能想到,埋伏!

凌勇看到这里,信手一扬抛出手上的匕首往秦桧那儿投去,或许是急躁过头,匕首没有如凌勇所料刺在秦桧身上,而是钉在了马车上。而卫兵和守卫们都迅速包围了车子,他迅速跃下,顺手夺过一个卫兵手上的长枪。

“反正被抓也是死,倒不如现在痛快的死去,还比较适合我。岳爷爷你在天之灵,保佑我吧。”凌勇心中默念着。而躲在一群侍卫后头的秦桧已经下令。“杀了他!”

“是谁杀谁都不知道呢!”凌勇说着,手上的长枪迅速刺入面前其中一个卫兵的胸口,他竭尽全力豁出去,一阵冲杀后,他的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,而没有卫兵敢靠近他。“怎么啦?不敢过来吗?秦贼,你有种就出来让我捅你两个口子!”

“你们在干嘛!给我上!杀了他!”秦桧指示着围绕在身旁的卫兵们去拦下凌勇,在忙乱中传达旨意调动整个城守队来围剿凌勇。凌勇绝对想不到才短短的一会,卫兵们就把自己围了个密不透风。他把手上的长枪抛出,自己则欺近其中一个士兵身旁夺下他的大刀又是一阵杀戮。但是人实在太多,加上伤口流血太多削减了他的体力,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秦桧的车子。

快耗尽力气了吧?看起来,这次真的要死了。凌勇心里想着,他回头看了看狮子楼的方向,手上的刀握得更紧了。这时候,他的脑中闪过许多的画面,突然,他怒吼一声直接拖刀冲了上去!站在他面前的卫兵们来不及反应都被砍倒在地,与此同时,八根长枪迅速刺入凌勇的后背,他挥刀砍短枪柄,又手起刀落砍掉了一个卫兵的头颅。

此刻,已经没人敢靠近凌勇。深夜的风,越来越冷了。这是凌勇第一次感觉到深夜的风。

“靖康耻,犹未雪;臣子憾,何时灭。
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
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
待从头、收拾旧河山,朝天阙……”

哼唱着自己偶像的词,凌勇感觉到风越来越冷了。家乡的风,还比较温暖呢。眼皮,好重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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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虬髯胡和小豫酒醒时,看到凌勇的绝命书赶到现场时,凌勇的头颅已经挂在城墙上。虬髯胡先送小豫出城,自己则在深夜把凌勇的头颅取下。随后,启程赶回虬髯胡的老家。

数年后,秦桧病卧床榻,由于重病而卒。岳飞生前的罪名由宋孝宗平凡昭雪。追封鄂王,谥武穆,忠武。

虬髯胡回到老家,厚葬了凌勇,隐姓埋名于人群中。数年后成为一方商贾。小豫则终身不嫁,孤独终老。

秦桧死后三个月。虬髯胡登上山头到凌勇的坟前去。“他死了。你应该要高兴的。如果,你还活着。”他喃喃的说道。或许那天凌勇就是要自己回家,所以才一个人去的吧。虬髯胡一直都觉得自己欠他太多了。

风,依然还是刮着。似乎在述说着,一个侠客的故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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